小说同人 字数6k+
陆舞二人受困两界通道时的脑补。
基本都在脑补设定没有认真搞CP。
修了一下，这样就很接近最开始的构思了。
标题出处：爱就一个字
沉舟侧畔千帆过那两行是写卡住后突然想起的。有一定化用。
感谢喜欢
受困于通道的数月后。
虽然对于金丹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一个月转瞬即逝，但是并不代表着就对时间流逝不敏感了。相反地，随着境界的提升，修士对于时间、空间、大道之类的本源上的概念的体会会更加深刻。而且王陆的芥子袋里还装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装备，其中光是能计时的工具就有不下十种。
这数月实属难熬。万界之门被夏宇取走之后便丧失了回到九州的可能。而眼下九州的形势不可谓不危急，这个时候和九州大陆近乎完全失联实在令人心焦。数月来两个人在通道里嘴炮作讨论无数次，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什么速成的方法可以立刻撕开壁垒回到九州。只是事已至此，只能暂时摁下心头的焦虑，王舞专心修改和升级无相功法，王陆则专心于提高和巨神兵的同步率，寄希望于同步率提高后能打破空间壁垒，重回九州。
无相师徒同时在场的地方，嘴炮和互损总是不缺的。只不过两个人单独相处了数月，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各种嘴贱都已经来过数轮，加上九州的灾难近在咫尺，数种情绪发酵之下，师徒都感受到了无相仙心的动摇，于是便默契地选择了暂时休战调整心态。
而一安静下来，王陆就逐渐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虽然梳理并思考了数遍九州的现状之后，王陆不得不承认对于九州大陆来说，被困在天之痕里的自己派不上一点用处。但是自己并不是无事可做的。越过眼前的问题，和巨神兵的同步率总是越高越好，他日获得重回九州的机会，一台高同步率的巨神兵是战场胜败的重要因素。这一点无需强调，过去十几年间王陆都在为此做着超出想象的努力。
除此之外，对师尊大人的攻略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点。前世的欧阳商、如今的王陆，两人一百多年的相处确实让两人无比熟悉，但却也存在着彼此完全不曾了解的事情。王陆百年里流浪万界的奇妙经历王舞一无所知，而王舞这百年里的经历对王陆而言也是一片空白。
王陆对于王舞这百年里的经历怀有非常强烈的好奇。作为一个修士，外道、三千金丹这类话题本来就具有天然的吸引力。而自己同时又自诩专业冒险者，对各种传说更是无法抗拒。之前十几年两人因为各自繁忙总是凑不到一起，即使见面了也是被各种唾沫星子和琐事挤占时间，如今终于有个合适的机会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专业冒险者王陆自然不会错过。
对于外道、多金丹，虽然自己也有过许多推测，但是推测这种东西，没有被证明的话就只是废话而已，需要找某人确认才有效。而眼下便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矛盾是可以转换的，自己在某个世界流浪时某个国度的学堂上就经常出现这句话。现在的自己无法支援九州，但是却也因此有了攻略师尊大人的契机，而自己如果能从其中获得些许灵感，那么现状说不定就可以迎刃而解。
更何况……除开这么凛然大义的理由，自己也是很想要去了解她了。以前出于尊重没有问过王舞这百年来的经历，但是他自己不可谓不好奇。那些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朋友们，那几近仙道的无相功，以及数亿灵石的去处，某个方面上他前生今世都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是某个方面他又对她一无所知。
虽然前世的记忆因为回到九州丢失了大部分，但是今生的王陆仍然对王舞产生了难以自持的情感。平日里这份感情总是被各种琐事掩盖，而在如今这样的绝境下又上浮，明晃晃到无法忽视。
王陆记忆一向很好。仔细回忆一下几十年的相处，很多细微的感情还是有迹可循。
升仙大会桃源村时意识到出题者的意图心里升起那份知己感。无相峰上数年亲密无间的相处养成的默契。撕破西山黑潮前来营救自己的王舞。云台山近乎绝望时以双金丹劝退驭兽宗长老救场的王舞。以元神御翠竹剑力抗四九天劫的王舞。还有此刻和自己一起被困在天之痕内的王舞。
如今看来自己对王舞感情早在找回记忆之前就悄然生长了，只是自己以前还迟钝到不曾察觉。这一点倒是和百年前某位初吻生涩却硬说自己不是处男的大师兄一脉相承。
而这份与前世一样强烈的情感的根源就在眼前。受困于天之痕，倒是有时间去好好梳理这份执著的情感。
王陆停下手头和巨神兵的同步训练，抬头看边上的王舞修改无相心法。虽然一直都知道小师妹的悟性格外惊人，但是看在眼里又是另一般感受了。十几年前在天上人间和王舞一起以三金丹抗天雷时就体会过一次，如今瞥见王舞对无相心法的修修改改，却又是想起了当时自己内心的触动。
晃神才一会，王陆胸口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王舞在王陆怀里轻车熟路地找好位置躺下。这一招王舞在数月里屡试不爽，已经修炼到神出鬼没如同进自家门的程度——王舞本人声称这是对受王陆牵连被关在这不见日月山川之地的补偿，而事实如何却另当别论了。而王陆则是顺水推舟展示了一下自己宽广的胸肌……啊不，胸襟。何况王陆本身也享受着躯体相贴带来的亲密感。
感受着胸前的柔软与温暖，王陆内心也随之变得安定而柔和。虽然以前在无相峰上时写了不少本子，但是和如今的感受比起来……真是八两废铁和半斤黄金的区别。王陆心下颇为感慨，同时也无师自通了那些被世人反复歌颂的情感。心旌摇曳之下，其间滋味是不同于攻略副本时的另一种痛快。
“你怎么一幅发情的表情，萝莉不在你太久没泻火了吗。”王舞一脸恶心地说道。
“……”王陆心里叹了口气。那点的旖旎心思烟消云散。
“我看是你几个月没和你那些姬友花天酒地欲求不满了吧。”回归理智，王陆开始试探。
王舞沉默了会。
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小七她们啊……都在这里”王舞指了指胸口，举起的手又垂下，“只是小七她们和我合体这点你说反了，实际上，小七她们，是我的分身。”
王陆内心一句卧槽。
“大师兄你也知道的，百年前那次堕仙下界，黄金一代大部分人因此陨落，但他们的遗物却留了下来——就像你的遗物那样，他们中有些人的遗物给了我，有些人的遗物给了掌门和其他师兄弟。这是起点。”王舞的声音有点飘渺，王陆低头看她，但是王舞的目光却投向远处，此刻的王舞彷佛还是当年那个专心修行的小师妹，而不是日后以节操和第一金丹闻名九州的灵剑之耻。
“继承了逝去之人的遗产，面对着百废待兴的灵剑派，大家被逼迫着、又是怀揣信念地迅速成长起来。”王舞以分身开头，此时却又开始从头讲起。换成平时王陆肯定要大骂王舞这人死性不改，和当年在无相峰上写小说时一样喜欢吊读者胃口。但对于已经在魔界那次奇遇中了解到前世经历的王陆来说，灵剑山上的师兄弟们百年来的成长也着实令人好奇，于是他便任由王舞发散下去。反正分身的事情，迟早都会说到的。
“其中自然是以风吟最为努力——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被活下来的众人推选成掌门，其间压力自然是旁人想象不到的大。特别开始那段时间，灵剑派内忧外患，仅靠天剑堂寥寥几人，最高境界不过金丹，随便一个上品门派打上门来都不好对付。不过好在灵剑山的师叔师伯们当时以命抵抗堕仙的事迹被万仙盟公布于天下，使得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门派为了平时悉心维护的门派形象而有所忌惮，同时万仙盟的物资援助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此换来的灵剑派几十年的机遇期，而天剑堂也抓住了这段时间韬光养晦，迎来灵剑派发展的黄金时期。”
灵剑派后来的发展与他当时对形势的判断基本相同。退一步说，这一世能看到当时幸存者无一缺席的时候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几十年的低调发展，无论是门派综合实力还是风吟他们的修为，都因此有了极大提升。只是只有这些的话，对于灵剑派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灵剑派当年为了门派崛起而把黄金一代送入莽荒之地，导致黄金一代大部分人陨落，但是振兴灵剑派的信念却继承了下来。替死去的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完成遗志，这点他们一直记得哦。”
王舞抬头看王陆。眼前的面孔与大师兄的容貌重叠起来，然后分开——他不必是他。虽然当年对于大师兄，王舞是沉默着暗恋着，但是经历了百年岁月，再回到她面前的王陆作为她的徒弟，和这百年里被开心论洗脑的王舞的思路之合拍，这点从升仙大会就可以看出来。而这是和大师兄相处时完全不会出现的场景。王舞觉得王陆就很好。何况，王陆身上，大师兄的气息一直存在着。
不必念旧人，眼前人更胜旧人。
“你也知道的，天剑堂这几人，因为堕仙之灾凝聚力格外地强，外加没有长辈，所以修行上和别的方面的事情，都是相互商量着解决的，昔日我的永不主动伤人心魔大誓，就是和他们逐字逐句推敲决定的。除此之外，真传弟子和仙法传承之类的事情，也都各有人负责着。只是还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完全解决——”王舞语气一转，“师兄弟们的遗产。”
王陆眼色一凛，似乎猜到了王舞接下来要说什么。灵剑派多年来以越级挑战出名，修仙界对这种现象众说纷纭，他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呼之欲出。
“现在你应该也可以猜到是借了外道之力。且不说仙道理论框架下不会有如此逾距的情况，其实更加根本的原因是，大家不愿意简单地把师兄弟的遗产消化为己用。虽然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对于黄金一代来说，本来凭借自身之力就可以在修道之路上不断前进，无需借助他人的本元精华。而对于灵剑派来说，虽然当时孱弱无比，却倒也没有到那般田地。多重因素考虑，当时以陆离师弟为首，翻遍灵剑山典籍，最终在某本落灰的书籍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将遗产中个人修行的体悟——也是凝结成金丹的修士之道提取出来、与自身的道相互融合。这就是当时找到的方法。期间艰难不必多说，每个修士正因为有其笃定的道才能在修行路上立足，若是对自己所行之道的信念不够坚定，融入他人的道很有可能会导致道心动摇。所以其实直到他们各自突破元婴，才完全做到这一点。”
王陆豁然开朗。元婴本身就能兼容多种道，这是他自身就深有体会的。而灵剑派长老这种越好几级挑战的实力，也是多种道融会贯通的结果。与他那完全无关的三种道不同，黄金一代师出灵剑派，主打剑修，那么他们金丹中所承载的道必然以剑道为主，彼此融合后对剑道的理解怕是事半功倍的。虽然天剑堂是黄金一代的硕果仅存，但是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天剑堂中人为了保留师兄弟遗产而行冒险之事，此决心信念也对自身剑道修行也是多有裨益。
那么你呢？王陆的心思又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从结果看，至今仍是金丹的王舞并未突破元婴，也就无法以多彩元婴承受不同的道，加上杂灵根出生，仙道理论下极限金丹，虽然有自己的遗产，但是王舞也并没有完全选择仙道这条路，反而是剑走偏锋，走出了双金丹乃至多金丹的路。
“大师兄你是知道的。我杂灵根出生，一直不被师伯们看好。若不是你当年主张把我加入黄金一代，或许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你把遗产交给我之后，我的资质确实很大的提升，也因此有了更开阔的视野。受陆离的思路启发，我当时几乎把灵剑山的藏书翻了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能化为己用的功法或者技巧。”
王舞停顿了会，再开口时语气又严肃了几分：“翻遍藏书的收获意外地大。作为一个存在千年的名门大派，灵剑山的藏书虽然比不上昆仑，但也是完全够用了。外道修士的记载在年代久一点的古籍并不少见，虽然大多数只是寥寥数语，但是也可以让人窥见那个时代修仙界的风貌。而其中一小部分，涉及的外道功法理论洋洋洒洒数十页，固然离完整的体系还有很大差距，却也足以让人窥其门径了。而古籍里那千差万别的外道功法，也确实让当时的我十分惊喜，像是赶夜路的人突然看见前方灯光明亮的大道一样，而类似的道路还不止一条。”
“师兄啊……我一直都觉得，虽然自己先天不足导致修行之路艰难丛生，不被师门同辈看好,但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是竭尽全力，所行于心无愧，所以纵然不曾被九州气运垂青，却也不曾惶恐与迷茫。只是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方法的时候，心里还是颇受触动。修行一事如此神奇，除了大道之外还有无数的道路可以抵达千万修士梦寐以求修行的顶点。”
王陆突然感觉喉咙有点干涩。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顶级修行的资质，没有办法去感同身受。修行本就是满地荆棘，冷暖只有自知。这点他也很清楚。只是话虽如此，要做到没有抱怨甚至觉得欣喜这种程度……师父，你的节操值什么时候点得这么满了啊。不过另一方面，他隐隐约约有点意识到，或许这就是王舞能成就三千金丹的原因。
“那些记载确实让人赞叹，但是终归不是完整的功法。即使那些功法是完整的，也不一定就要奉为真理。相反地，随着看到的外道功法越多，就越发能在不同的功法中找到相通的地方。白泽那厮虽然不太行，却也是把自身的道发挥到极致的一个例子。地仙中也颇有些擅长外道的人。虽然我已经有无相功了，但那些外道功法，也确实是宝贵的资料，同时书里还记载着很多如今已经隐遁的族群和遥远的山海。”
“也是恰巧，有本书上记载了制作分身的办法。以荷藕做骨，以花叶化血肉，备好火枣、仙酒后取神识后注入灵力，凝结为丹。你知道的玄阴子是这样来的，后来我进剑冢里找到张胜师弟，取他的记忆造出了露。我的那些分身也是，因为我不能总是长期远游，所以后来造了些分身出去。像是阿巫就是我用来追寻洪荒巫术遗留的分身。那些灵石，也就是这样花出去的。多金丹体系也是在过程中逐渐掌握的。师兄……我可真的真的没有偷懒哟。”王舞抬手触摸近在眼前的面庞，手上传来的的温热触感在提示眼前人存在的实感。
王舞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必继续说下去了。剩下的就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了。刚听到王舞说是分身时确实是很意外，但是回过神来后倒是觉得在情理之内。玄阴子是王舞的手笔他是知道的，联系一下还是能猜到的。不过听王舞说下来，他倒是有些眼热了。
“我知道你没有偷懒了，不用说了。”王陆俯下身去。
虽然平日里总是插科打诨。虽然平时里不会刻意去提起。但是一直都很清楚的是，对修行无比虔诚，有着别人完全无法企及的执着。对功法强大透彻的理解。还有为那些死去的同门复仇的意志。那是连自己都为之心折的光芒。
王舞闭上眼睛。眼前的人是自己喜欢了两世的人。前世大师兄为黄金一代付出一切，这一世的王陆则是为了整个九州大陆义无反顾。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关键时候永远都靠得住。只是这次，她再也不用向百年前那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他赴死。无论好坏，她都一定陪他到最后。
唇齿辗转间王陆的心思也是无比跳跃。他突然想起在那条虚构的历史线里，自己和欧阳商同时存在并且并肩作战过的那几年。敏锐如欧阳商，大概早已看穿真相。他没说，或许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事物发展的规律如此。
活着的人没有必要被死人绊住手脚。何况他的同门后辈从不曾放弃前进。
“渣男。”王舞从方才那个吻中回过神来。
“欺骗纯洁少女心一百年、和萝莉搞一起不带我、灵剑山上的妹子们也都被你抢去了。”
一条一条罗列。
这女人今天很大胆啊。
可是，也没有和她计较的必要。
即使王舞方才反应很快地背过脸去，还是被王陆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角。是啊……最开始看到小七那些人的时候自己确实觉得很好奇，但是更多的还是难以言喻的欣慰。还以为自己不在的那些年里还有那么多人陪伴着她，让她不那么孤独。可是事实却是……
好在自己已经回到了她的身旁。
思考片刻。王陆从芥子袋里找出一叠纸，在王舞面前扬了扬。王舞眨了眨眼。
王陆把纸往王舞的方向递了递：“百年前风月和我打了个赌，我赢了后风月的遗产归我。虽然经过百年消耗后算不上多么丰厚，但是奇技淫巧还是不少，有的我自己能用上，也有一部分对我来说用处不……”
“……大。”王陆还没说完王舞就已经伸手去拿那叠纸，只是王陆早有所料，顺手就把纸塞回芥子袋里，倒是王舞因此跌落进王陆怀中。王陆伸手抱住王舞。
“你不是一直想找人试一下无相和合功么。我如何。”抱着王舞跳下巨神兵，往远处走去。
“根骨不佳，资质平平。但是看在夫妻共有财产的份上，勉勉强强算是过关吧。”
“勉勉强强？我第一次知道风吟的老花眼也会传染。”
“不服啊，你试试不就知——”
远处的巨神兵还矗立着，无言注视着一切。
